神的形象:君王特命全權代表

「古老福音~整全使命」文章系列 ~ 05

創天造地的大能上主全面掌控,說有就有,號令一出,事情就如是發生,沒有爭吵,不用血戰。確實是真正掌權的君王!

祂以命令劃分「區間」,混沌不再。再在每個「區間」以相應之活物充實,空虛不再!

天上地上的萬物,都是各按其時,各就其位,各施其職,每一樣都被創造主視為「美好」。

在「地要生出活物」的同一創造日,大能上主要按着自己的形象造人。

甚麼是神的形象(Image of God, imago Dei)?按着神的形象受造,是甚麼意思?

歷代教會及神學家曾嘗試提供不同憶測及解說,例如「人有類似上帝的理性」、「自由意志」或「能夠與上帝溝通的靈性」等等。然而,按經文的前文後理及初代子民的宗教文化場景,簡單而言,這裡「神的形象」應該是指着上主在屬祂自己的地方,所立的具形體「反映」或代表。在筆者定居的加拿大,當地各式硬幣上都鑄有英國女王的頭像,許多加國城市中心或政府廣場上或許都有英王的銅像,這些鑄像並非單純裝飾擺設,而是代表着英國君主是這片土地的國家元首,代表着他或她的管治及主權的臨在。君主立像代表自己的主權臨在,自古就同樣見於古代埃及、波斯及羅馬帝國。這些像,就正正是當日古代近東聽眾所能明白的「形象」。其實,這「形象」一詞,在《舊約聖經》中多處也正正是用來形容那些「偶像」的用詞! 1

上帝按着自己的形象造人,其實即是指出,人類是造物上主及真正主宰在受造世界裡為自己所設立的全權皇家代表! 2

對,這兒形容人是上帝在受造世界裡的特派代表!而且,不是有形有名卻無實的「代表」,如那些銅像石雕一般,而是實際上奉派任務的全權代表。代表上帝甚麼?故事的敘述接下來非常明顯,就是代表着上主的管治。這裡的敘事形容人被造後,是奉命代表上帝治理整個受造世界:『…海裏的魚、空中的鳥、地上的牲畜,以及全地,和地上所有爬行的生物!』

對荒漠中聆聽這故事的初代子民,這種對他們來說來本並不陌生的意象,在這裡更為他們帶來另一個震撼。

當日在埃及與大河流域文化裡,只有法老、君主,或最少是貴族顯赫,才會被視為神明的形象,是祂們在地上的化身或「代理人」,而且往往絕大多數都是指着男性而言。

這位大能君王,竟然『按照自己的形象造人,乃是照着他的形象,造男造女」,在當日的文化環境下,聽眾聽到的,是這位君王居然要讓人,不論地位尊貴或卑微,不分男女老幼,人人有份,通通都要作為這位天地君王的特命全權代表,代表着祂君臨天下,彷如昔日君主在轄境內立像,象徵着自己的主權臨在。3 當然,這些特命代表當然不能任意而行,而是要按照着、反映着這位君王的性情及方式,治理全地眾生。

人在這受造世界裡,雖然本質平凡,與其他受造萬物無大分別,卻又被賦予一個特殊地位及身份,就是神的形象,是創造主在受造世界裡所設立的全權「皇家」代表,向所有受造物顯示上帝主權的臨在,受托管治整個受造世界。

那麼,更具體一點,是如何顯示上帝主權臨在?如何管治?

在比較廣泛使用的英語《聖經》譯本中,《創世記》第一章裡是用了 subdue, rule over, have dominion 等等字眼,來形容人的管治任務。這些比較常見的翻譯都似乎讓讀者感到,這種管治有點帶着暴力、勉強、壓制、甚至濫用、虐待 (abuse) 等意味,彷彿上帝容許人類在受造世界裡任意妄為。這也是大半世紀以來教會外的學術界主流及社會一般論述的基調,指責正正是《聖經》及西方傳統基督宗教這種鼓吹dominion及subdue的「教義」,形成了西方世界對自然界的征服態度,因此直接是當今全球環境危機的源頭。此一主流論述以 Lynn White Jr. 的主張為代表。

Lynn White Jr. 乃何許人也?他是一位歷史學者,因為在1967年刊登的一篇文章而享負盛名。該文指出,西方基督宗教,特別是教會在近代對《聖經》《創世記》首章的解釋,是造成當代生態危機的始作俑者。及後,學界及坊間有關論述都以該論點為本,影響至今。4

當許多人都和應 White 的文章前半部的觀點之餘,卻沒有太多人留意下半部。White 在其中指出,既然危機是因「宗教」因素而生,其解決方向也必然是屬於「靈性-宗教」範疇,方為有效,並提議以聖方濟(St. Francis of Assisi)及其承傳為效法對象。5

關於上述那個主導坊間主流的指控,許多聖經學者都已經客觀地指出,《聖經》原文的意思雖有權柄(authority)、甚至「轄制」的意味,卻不見得一定是帶着壓制強暴的意思。其實subdue一詞在原文(רָדָה)是一個帶着濃厚農耕運作色彩的動詞,可用來形容農夫在其農地上翻土、去石、除草等有點帶着需要使用力量去制服,以改善情況的工作,讓土地可以生機煥發。如果再加上「神的形象」這身分來聆聽,可能就更清楚,即是說,人受命管治大地的任務,是要反映那位真正主宰─創造主─的管治模式及榜樣。6

這位造物主作為真正的主人,即是「君王」(God the true King),是會怎樣管治?《聖經》有多得不可勝數的例子,讓筆者只選其中一個:《詩篇》145。

1 我的 神,我的王啊!我要尊崇你,…
耶和華有恩典有憐憫,不輕易發怒,大有慈愛。
耶和華善待萬有,他的憐憫臨到他一切所造的。…
14 跌倒的,耶和華都扶持他們;被壓迫的,他都扶他們起來。
15 萬人的眼睛都仰望你,你按時把糧食賜給他們。
16 你把手張開,使所有生物都隨願得到飽足。
17 耶和華在他一切所行的事上,都是公義的,他對他一切所造的,都存着慈愛的心。

這首稱頌上主是我王的詩篇裡,神在全地的王權及管治是帶着智慧、權能、美善、恩慈、憐愛、豐盛、慷慨、供應、保護、公平、仁愛、等等,如此,既然上帝在受造萬物裡是帶着這些特質和性情,相信人作為祂的全權代表,受命、受托代表上帝,也更是責無旁貸地去反映上帝這些特質吧!可以肯定,dominion 一定不是縱容任意妄為的「許可證」!

創天造地的大能君王,『按照自己的形象,造男造女』,人不論地位尊貴或卑微,男女老幼,全體都要作為這位天地君王的「特命全權代表」,代表着祂君臨天下。這些特命代表絕對不能任意而行,而是要按照着這位君王的性情及方式,治理全地眾生。

然而,這個「特命全權代表」的概念,仍未算完整,接下來,《聖經》還要進一步補充。

原來,《聖經》中有關「神的形象」的描述是很豐富的,不單只在第一章形容人按着神的形象被造,在第二章裡,雖然經文沒有「形象」這個字眼,卻用了另一個十分強烈、無論對當日聽眾或今日讀者,都十分震撼的意像,甚至可說有點冒險的方式,很徹底、很細膩地用另一方式作進一步描述:神親自在這個由祂所造、全屬於祂的這座宇宙殿宇(Cosmic Temple)裡,安置人(adam)作為代表祂自己的「像」,好像外邦異教將偶像(idol)放在他們的廟宇中一般!

『耶和華神用地上的塵土造人,將生氣吹在他鼻孔裡,他就成了有靈的活人,名叫亞當。8 …神在東方的伊甸立了一個園子,把所造的人安置在那裡。15 …使他修理,看守。』(《創世記》二章七、八、十五節-和合本)

首先,我們需要處理敘事的場景。當我們讀到二章十至十四節時,往往就有點困惑及困難去理解,只能猜測字面意義,以為經文要暗示伊甸園的實際地理位置…

其實,近年許多聖經學者,根據七十年來學術界在古代近東文化及文獻上的考證和研究,都不約而同地提出一個極重要的參考,他們指出,《創世記》二章八至十五節一段經文,其中描寫那座位處東方(或者是更有可能、更為準確的翻譯:「面向東方」)、由四條河流所包圍、其中充滿金子珍珠寶石的伊甸園子,當中所用的描述,都是對古代近東居民來說不會陌生的「廟宇意象」(Temple Imagery)。換言之,對於身處古代埃及和兩河流域文化時空背景裡的希伯來聽眾來說,立時應該就能意會到,經文正是形容整個園子,即四條大河所涵蓋的已知世界(其實有兩條已不可考了),就是神所造的天地,也正正是一所敬拜上帝的殿宇;其中園子內有金子寶石,更是指着出埃及時的會幕及日後王家興建的聖殿。那個園子,其實就是會幕及聖殿的預示(或prototype)。類似的形容,我們也可在舊約的《詩篇》、先知書,甚至新約《啟示錄》看到。7

受造世界是大能上主的宇宙殿宇(The Creation is God’s Cosmic Temple)。在這個場景下,二章七節所描述的就更突出了。

這裡,我們又常被某種其實不太合乎聖經世界觀的概念及翻譯混淆着視線,就是讀二章七節時,特別是通用的中文譯本,往往以為這裡主要是指神賜人「靈魂」。

其實,敘事者在這裡首先表達了一些幽默:『耶和華神用地上的塵土造人』 (The Lord formed the adam [man] from the dust of the adamah [ground]…)— 原來人只不過是由adamah 出來的adam!可惜,主要的英語及華語譯本,都翻譯不了這種希伯來原文巧妙配搭下,只能透過聆聽才能充分表達出來的語音意境!

更甚的是,敘事者在此處形容,人與其他空中飛鳥、水中魚類、地上的爬蟲走獸,基本上也沒有甚麼不同。前文曾經交代,一章廿節『水要滋長生物』、廿一節『水中滋生各種能活動的生物』 及廿四節『地上要生出活物來』,經文形容這些都是 חַיָּה֙ נֶ֤פֶשׁ (ne-p̄eš ḥay-yāh-讀音大概是nephesh hayyah 即生物、活物之意)。令人震驚的是,同樣的用詞也在此刻被用來形容人!華人信徒通用的《聖經》和合本將二章七節翻譯成『他就成了有靈的活人,名叫亞當。』這一整句,其實可能更接近原意的翻譯是:『這人就成了有生命的活物』(the adam (man) became a ne-p̄eš ḥay-yāh -living being)。原來,我們人—adam—與其他生物一樣,都只是被造的ne-p̄eš ḥay-yāh,只不過是由adamah 出來的adam而已!在本質上並沒有甚麼特別了不起。

不過,有一個很重要的分別,就是人乃按着神的形象被造,甚至,是神安置在祂的宇宙殿宇裡,用來代表祂自己的像!如何看到?原來,當日希伯來民族四鄰外邦異教的宗教習慣裡,祭司往往會將新近完工的神像,安放在他們的廟宇裡之後,再象徵性地向神像的鼻孔裏吹一口氣、或為神像進行某種潔淨口部的儀式,代表該座以泥、木、石、或金屬所造成的神像,從此被「賦予生氣」、「活化」(animated, coming alive),正式成為代表他們所敬拜的神明,作用也許有點類似華人熟識的傳統宗教寺廟「開光」儀式。8

為何《聖經》會-甚至可說是冒險-透過這種方式來形容人的被造及其位份?請再次留意,希伯來人並不習慣處理抽象的概念,他們往往借用具體生活中所見所聞的實例及圖像,再加以適當修改「顛覆」,容許想像空間及意象,傳遞重要信息,正如《舊約》的希伯來文原文中其實充滿着農牧業用語及意像,這樣的理解將幫助我們更透徹了解《聖經》。

這裡,相信敘事者是在借用他們所熟悉的異教風俗,卻稍為扭轉「顛覆」為己用,甚至藉以提供一個如此震撼心靈知性的意象,為要突顯人那種既平凡卻又同時極為特殊的身份:人本是平凡,以致不要在萬物中自以為是、自視過高,同時,人卻又被賦予特殊身份,神極為重視,並因此帶着重要的要求、召命及責任。

當敘事者繼續描述這情節時,這個神親自安置在宇宙殿宇中代表祂自己的「像」,卻與一般所見所知的異教「偶像」大不相同,這是另一重顛覆:這「像」在上帝的宇宙殿宇並非接受膜拜,而是另有任務。是甚麼任務呢?

這段經文兩次描述「上帝安置了人在那伊甸園子裡」,而在第二次時加上一個要點:「叫他「修理」(עָבַד-abad)「看守」(שָׁמַר-shamar) 」。不同譯本或會用「修理」、「耕種」、「維護」,當然,這些理解,不單沒有指向容許任意取用破壞的意味,更加強調人在受造世界裡服侍,是大地的僕人;「看守」更不用多說,有保護、留心提防、看顧的意思,人作為大地的守護者,再明顯不過了。

然而,這兩詞在原文中,並非單單指着我們慣常理解園丁的工作,更分別是用來形容以色列人的祭司在會幕及聖殿的職事─

《民數記》3:7-8

5耶和華曉諭摩西說: 6「你使利未支派近前來,站在祭司亞倫面前好服侍他, 7替他和會眾在會幕前守所吩咐的,辦理(abad)帳幕的事。 8又要看守(shamar)會幕的器具,並守所吩咐以色列人的,辦理(abad)帳幕的事。」

當日的聽眾一定意會明白。

這不是再清楚不過嗎?原來,上帝安置代表人類的adam在自己創造的天與地,即大能上主的殿宇裡,作為代表上帝與天地眾生之間的祭司,以今日用語而言,有點類似「中介」或「中間人」。

祭司的職責是甚麼?本來,祭司是宗教職事,最明顯的是代表人向神獻上祭物及禮物,同時,也代表神向子民宣示教導,是一個雙向的復和職事

但這裡又有另一個震撼心靈的「顛覆」。在古代近東的宗教文化裡,祭司從來都是一小群特選的階層,我們也知道,在以色列民族中,只有利未一族才能擔任祭司。但《創世記》二章這裡卻強調,由adam以至由他所出的人類,全部都是特選的祭司,代表天地眾生來到上主面前,也代表上主來到天地眾生中間,成為兩方的橋樑。而且,這橋樑的角色,不只在於連接或溝通,更重要的,是指向復和的職事(vocation of reconciliation)。

看來,正因為這個敘事場景的涵蓋面,包括了整個受造天地,而不是局限在今日所理解的宗教範疇裡,這個祭司的「修理-辦理」(abad)及「看守-保護」(shamar)的職事,就殊不簡單了。

人類是上主在天地眾生中間的特派全權代表,更帶着僕人祭司的雙向復和職份。這個代表神在受造萬物中間的特殊身分,會是甚麼意思?套用我們的現代術語確切一點地說,這多重身份事實上意味着一個特殊的召命。

賴特(N.T. Wright)為這召命,進一步提出如下說明,或許有點幫助:『我所理解《創世記》所指的「神的形象」這個概念,應該是指,在上帝的設計裡,人類彷彿是那些帶着斜角的鏡子(angled mirrors),在受造世界裡運作。我們之所以被創造,是為了將所有受造萬有的敬拜,反映到造物主跟前,並透過同樣的方式,將造物主充滿智慧美善的主權和管治反映到受造世界中。因此,敬拜造物主的人類,正是世界正常地繁榮的關鍵。』9

《聖經》裡以人類為上主在萬物眾生中間的特命代表和祭司的描述,並沒有在《創世記》第一、二章就停止,其實還透過以色列這個民族的經歷,及耶穌基督的身份使命,並在基督裡的教會一一展現,容後詳述。

不過,根據經文,人類的出現並非記載上帝創造工作的敘事高峰,「安息」才是!

(註:《創世記》第二章中其實包含許多其他豐富的內容意象,包括亞當選「助手」、「女人」的「誕生」等情節,雖然十分重要和有趣,卻已偏離本文的要旨和焦點,恕無法在有限的篇幅內,繼續一一詳述了。)



附註:

  1. 例如《民數記》33:52;《撒母耳記上》6:5, 11;《列王紀下》11:18;《歷代志下》23:17;以西結書7:20, 16:17, 23:14;等等
  2. J. Richard Middleton, The Liberating Image: The Imago Dei in Genesis 1, Brazos Press, 2005.
  3. J. Richard Middleton, A New Heaven and a New Earth: Reclaiming Biblical Eschatology, Baker Academic, 2014. p.44。當然我們也不應該立刻就將「只有」二百年多歷史的近代人權概念及近數十年才有的女性平權意識,「讀進」這整體故事中的短短一個段落,勉強經文和應,甚至無限上綱地建立一套神學。但故事如此敘述,無論是對古代聽眾以至現代讀者而言,其震撼力及引申意義仍不容低估。
  4. Lynn White Jr., (1967). “The Historical Roots of our Ecologic Crisis”. In Science 155 (3767): 1203-1207. (http://www.sciencemag.org/content/155/3767/1203.citation
  5. 筆者的同事Rev. Dave Bookless亦曾在其Planetwise Blog上剖析其中誤解: “Adam meets Lynn White Jr.
  6. 古代近東及東方的各大文明體系裡,由於農業與一國一朝之興衰息息相關,君主的身份及責任,實與農耕運作緊緊相連,例如,中華漢族諸朝的天子,傳統上都以天下的「首席農夫」自居,在春耕季節開始時,往往會象徵性地下田播種勞動,並為舉國當年的收成,祝禱祈福。古代近東文明的大小諸國裡,君主也有類似角色及禮儀。
  7. 參考John H. Walton, Ancient Near Eastern Thought and the Old Testament: Introducing the Conceptual World of the Hebrew Bible, Baker Academic, 2006; Iain Provan, Discovering Genesis: Content, Interpretation, Reception, Eerdmans Publishing, 2015; G.K Beale, The Temple and the Church’s Mission: A Biblical Theology of the Dwelling Place of God, Inter Varsity Press, 2004; G.K. Beale and Mitchell Kim, God Dwells Among Us: Expanding Eden to the Ends of the Earth, Inter Varsity Press, 2014 (中譯:《神與人同住-擴張伊甸園直到地極》,畢爾、金恩 著,郭熙安 譯,改革宗出版有限公司,2017年); C. John Collins, Reading Genesis Well: Navigating History, Poetry, Science, and Truth in Genesis 1-11, Zondervan Publishing, 2018.
  8. 筆者首先在維真學院舊約老師Iain Provan 的『創世記詮釋學』一科中,得悉這一點上的討論(參考The Book of Genesis. Regent College Lecture Recording. Regent Audio, 2006 – http://www.regentaudio.com/RGDL3603S?category_id=32)。再參考John H. Walton, Ancient Near Eastern Thought and the Old Testament: Introducing the Conceptual World of the Hebrew Bible, Baker Academic, 2006. 頁114-5; 及J. Richard Middleton, A New Heaven and a New Earth: Reclaiming Biblical Eschatology, Baker Academic, 2014. 頁48, 其中作者Middleton指出:“…There, having molded the human being from the dust, God breathes into this inanimate creature, which results in the creature becoming a living being. As a number of biblical scholars have recently noted, Genesis 2 bears many of the marks of the Mesopotamian ritual known as the mïs pî (the washing of the mouth) or pït pî (the opening of the mouth), a ritual known from various Assyrian and Babylonian tablets, which typically took place in a sacred grove beside a river (a motif echoed in the garden narrative in Genesis 2). The purpose of the ritual was to vivify the newly carved cult statue so that it would become a living entity, imbued with the spirit and presence of the deity for which it was an image. The image was thus “transubstantiated” — that is, transformed from an inert object into a living, breathing, manifestation of the deity on earth.”
  9. N.T. Wright, The Day The Revolution Began: Reconsidering the Meaning of Jesus’ Crucifixion, HarperOne, 2016, p.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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